第74章 第 74 章
接下来的一周时间, 秦栀都待在消防站。
离开的那天，沈鹤舟特意请了半天假, 将她从小镇一路送到机场。
两人都知道，下次再见就是年底，那时沈鹤舟的山区支援计划刚好结束。
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后，秦栀终于回到a市，等待她的不止有新工作的开始，还有网上未完的风波。
秦栀回到家，刚进门便看到正躺在阳台摇椅上的外公，老人家戴着老花镜，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看, 外婆则拿着一壶热水刚从厨房出来。
见孙女回来，老太太眼睛一亮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。
秦栀跟外公外婆打了声招呼，随即去卧室放行李，外婆放下手中的热水壶, 然后跟进去，看着孙女打开行李箱整理衣服，老太太皱了皱眉头，神情闪过一丝犹豫，还是决定说出来。
“栀栀，你跟裴允霖的事, 我跟你外公都在网上看到了。”
秦栀抬眸，静了一瞬。
外婆没想到, 两家的纠纷会有一天被公之于众, 但老两口对孙女的做法, 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, 毕竟造成现在这副局面，全都是裴允霖自食恶果，外婆轻声道：“裴允霖前天又来了一趟，他以为你在这，大概是想找你谈谈。”
闻言，秦栀拧紧眉心，听到“裴允霖”这三个字，心底那抹不适又翻涌而来。
许是担心孙女又因为这人不开心，外婆心平气和道：“你别担心，这一次我和你外公没有让人进来，打电话直接报警了。”
即便外婆这么解释，但秦栀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，有个想法一直憋在她心里很久，只是两位老人迟迟没同意。
秦栀斟酌片刻，认真建议道：“外婆，我们搬家吧。”
“就搬到临安区。”
临安区的那套大平层位于a市最好的地段，是秦韵生前购置的一套房产，后来过户到秦栀名下，只是秦栀一直放心不下家里的两位老人，便迟迟没有搬过去。
一家老小住在这间教职工公寓已经很多年，地板都翘起缝隙，楼道外的墙皮都脱落，邻居也陆陆续续搬走，只有秦栀一家还住在这。
秦栀一直都清楚，外公外婆不搬过去的原因，当初秦韵就是从临安区的那套房子里离开的，她就在客厅的阳台，从万丈高楼上一跃而下。
秦韵离开后，秦栀便一直跟两位老人生活在一起，这么多年过去，尽管秦栀提过搬家的事，但两位老人一直没有答应。
每次提到临安区的那套住宅，外公外婆总是跳开话题避开。
如今秦栀再次提起这件事，外婆果然沉默了一瞬，年迈苍老的面庞浮出抹悲戚的神色，就在秦栀以为这一次的结果又和以前无数次相同时，只听外婆认真道：“栀栀，这件事我跟你外公考虑清楚了。”
闻言，秦栀屏息凝神，黑白分明的眼眸专注地望向外婆。
老人沉沉地叹了口气，缓声开口：“我跟你外公年纪大了，住在老房子也有很多不便，你外公晕倒的那晚，要不是你在，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秦栀抿唇，眼眶忽然有些酸涩。
外婆动作很轻的拍了拍秦栀的肩膀：“等你有时间，咱们搬家吧。”
秦栀喉咙又干又涩，而后点头，轻声应：“好。”
-
回到a市的第二天，秦栀便开始了纪录片《国宝传奇》的拍摄。
一大早，秦栀就和拍摄团队去了国家博物馆取景，拍摄的第一件文物就是国家文物馆的镇馆之宝，清明上河图。
《清明上河图》 出自北宋画家张择端之手，也是他仅存的传世精品，被称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，属于国宝级文物，所以馆长特意将这幅画作为纪录片的第一个出境文物。
最初的拍摄过程十分顺利，轮到故事背景演绎的时候，拍摄地点则定在横店。
清明上河图涉及到两位主要人物，画家张择端和当时的皇帝宋徽宗，影片主要讲述张择端献画的过程。
听周馆长说，原定了裴允霖来演绎画家张择端，但由于网上爆出的负面新闻，广电总局已经将裴允霖归为劣迹艺人，不允许他再出现在大众面前，制片方也第一时间将裴允霖的名字踢出演员列表。
秦栀本以为以裴允霖如今在娱乐圈中的地位，扳倒他很难，毕竟在很多粉丝眼里，艺人的私德并不重要，偶像只要颜值高，有实力，就可以不用在乎人品，即便有污点，也能随着时间洗白，重新站在公众面前。
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。
如今听到裴允霖被封杀，秦栀觉得意外，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，无形中慢慢松了口气。
接下来整整三个月的时间，秦栀都忙于《国宝传奇》的拍摄，结束一天的工作后，才得以跟沈鹤舟打一通视频通话。
两人似乎都在坚定不移地朝自己选择的方向走下去，但一回头就会发现，两人都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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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一转眼步入12月，天气说变就变，连绵不断的几场秋雨之后，一夜入冬。
12月初，国内知名奖项金狮奖颁奖典礼即将召开，距离典礼开始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，主办方就已经开始在微博预热，陆陆续续公开入围各项大奖的作品名单。
年度最佳纪录片的奖项中，《苍穹之境》位列其中，秦栀也入围了年度最佳导演的提。
和微博预热时间同步，秦栀提前两周便收到了颁奖典礼的邀请函。
赖小锋同样收到了邀请函，第一时间发消息给秦栀。
“学妹，金狮奖的颁奖典礼就在跨年那晚诶！听说晚会结束后场外还有烟花表演，你到时候有空出席吗？”
赖小锋对这次颁奖典礼格外期待，金狮奖是国内含金量最高的奖项，即便是入围提名，最后没有得奖，也是一份荣誉。
秦栀也在考虑，毕竟这个月月底沈队长支援任务结束，就会回来，比起参加颁奖典礼，她更想跟沈队长一起过二人世界，异地恋实在太难了。
于是她回复：“沈队长月底回来，我想去找他。”
言下之意，应该不会去颁奖典礼。
这就是爱情的力量！
赖小锋有点失望，又道：“这段时间网上都在猜测，我直播间出现的女孩是不是你，大家都挺期待你出席颁奖典礼的。”
既是热播纪录片的导演，又敢下场亲自手撕影帝，揭开其渣男的真面目。
秦栀作为纪录片的幕后工作者，甚少在公众面前露脸，之前营销号曝光的秦栀和裴允霖互动的照片中，秦栀仅露出的半边侧脸也是模糊不清，尤其在署名事件，和裴允霖的纠葛后，外界对她十分好奇。
甚至有不少网友特意去翻看赖小锋在拍摄期间的直播回放，还有藏族少年格来的直播回放，秦栀露脸的那几秒被无数网友疯狂转发，都知道露镜的女孩就是总导演，也有网友质疑，毕竟直播镜头都是开了美颜滤镜的，就算是土肥圆，长相普通的路人，美颜之后同样都是美女。
秦栀倒是不怎么样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她的外貌，她靠实力吃饭，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女艺人，所以对于网上的评论质疑，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是最近的风向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秦栀特意问了沈鹤舟回来的日期，刚好在颁奖典礼之后，于是秦栀回复道：“学长，那我们颁奖典礼见~”
一听秦栀改变了主意，赖小锋顿时活了过来。
-
颁奖典礼那天，a市早早地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，雪并不大，纷纷扬扬地落在地面，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地毯。
去往颁奖典礼的路上，秦栀和赖小锋坐在同一辆车上，她穿着件抹胸星空礼服，裙摆很长，裙身点缀了无数颗细小的钻石，看起来星光点点，外面又极穿了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，衬得露在外面的脖颈细瘦修长，毫无瑕疵的皮肤像是镀了一层上好的釉。
秦栀极怕冷，又觉得只有一件羽绒服远远不够，于是特意在裙摆下方贴了很多张暖宝宝。
不得不说，秦栀今天的造型非常惊艳，赖小锋看了更是赞不绝口，他本想拍张两人的合照放在微博，转念又想，这可是学妹首次走红毯，首次参加颁奖典礼，到时候一亮相，肯定惊艳四座，于是赖小锋没有发照片，等颁奖典礼结束后再发也不迟。
秦栀则自拍了好几张，挑挑选选之后，她选了一张最好看的，然后点开微信的置顶头像，将原图发给沈鹤舟。
对方难得没有秒回，估计有事在忙，秦栀叹了口气，又发了个“美女落泪”的表情包过去。
车子慢慢停下来，就在距离红毯不远的位置，秦栀看了眼窗外，只好将手机塞回羽绒服的口袋里。
红毯内外已经站满了媒体记者，还有很多来应援的粉丝，高举灯牌和海报，简直是大型的追星现场。
这次红毯秀以及颁奖典礼都是全程在线直播。
秦栀和赖小锋一出现，便吸引了不少媒体的注意。
秦栀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，难免有些紧张，一旁的赖小锋压低了声音给她加油打气：“学妹，你要是紧张的话，就做几个深呼吸，不习惯闪光灯，咱们待会可以快点结束红毯。”
秦栀抿唇，点点头，轻声道：“好。”
红毯秀上，众多女星争奇斗艳，就连镜头下的男艺人也都化了妆。
秦栀挽着赖小锋的胳膊出现在红毯入场处，当主持人提到两人是纪录片《苍穹之境》的主持人和导演时，现场顿时一片骚/动，几乎是同一时间，现场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将摄像机对准了红毯上的两张新面孔。
女孩一袭深蓝色渐变的星空晚礼服，胸前的刺绣钉珠华丽无比，细瘦修长的天鹅颈，线条柔美优雅的蝴蝶骨，妆容精致美颜，漂亮得不似真人。
当现场的直播镜头对准秦栀时，此时早早蹲守红毯直播的万千网友瞬间炸开了锅：
“我靠！真的是秦栀诶！她居然出席了，看着也太年轻了吧！而且一点也不照骗！比直播间的露脸截图更好看好吗！！！”
“她今年才毕业，看资料才22岁而已肯定年轻啊，关键是人家拍的第一部纪录片就入围金狮奖了啊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“别人的22岁拍得了收视率第一的纪录片，还能手撕渣男影帝，同样22岁的我还在家吃着泡面看直播，羡慕哭了qaq”
“不得不说，秦韵和裴允霖的基因真的太强大了，秦栀简直神仙颜值啊！这脸太好磕了！我这辈子整容也整不成这样呜呜呜呜”
“我之前一直以为裴佳念是裴允霖的亲生女儿，当时还觉得父女俩颜值诧异太大，影帝那么帅，女儿化了妆也是路人长相。没想到啊没想到，原来是继女[笑哭]秦栀的颜值和才华完全将裴佳念摁在地上摩擦好吗！”
“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八卦，裴佳念的处女作前天得了金扫帚奖[捂脸]，隔天金狮奖就公布了最佳导演入围名单，里面就有秦栀，我都替裴大导演尴尬啊。”
“”
观看这场红毯直播的，还有刚下飞机的沈鹤舟。
支援任务已经结束，明天大家统一归队，沈鹤舟一分钟也等不了，跟指导员打了报告，提前飞过来了。
他不想错过秦栀最重要的时刻。
看到网友评论，沈鹤舟勾唇轻笑，直到看到其中一条评论：“好想跟漂亮姐姐谈恋爱啊啊啊啊啊！”这条评论的后面，还跟着无数条“我也是”“加一”
沈鹤舟轻嘶了声，漆黑的长眉微挑，倒是没想到网友还有这种想法，他注视着屏幕半晌，看到其中一个叫嚣的最凶的网友，终是没忍住，骨节分明的长指一下一下戳着屏幕键盘，一本正经的回复：“秦栀是我女朋友。”
沈鹤舟原以为自己这么回复，对方就会知道，秦栀已经名花有主了，却没想到引来不少网友回复：
“巧了，我还想说秦栀是我老婆呢23333”
“兄dei，我还想说吴彦祖是我老公呢，梦里什么都有哈~”
沈鹤舟：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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