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歌德：我就是运气好罢了！
小鱼擦肩而过。
立刻带起无形的危机，化作一片阴影笼罩歌德心头，让他有一种窒息感。
几乎是本能的，歌德一扭头，随即就看到数量众多的鱼，正在他身后游弋。
种类不同。
颜色各异。
聚散的鱼群宛如是一张张色彩艳丽的画布，耀眼且引人瞩目，但更多的却是杀机暗藏。
这些鱼是对方的眼睛！
歌德心底升起这个明悟的瞬间，眼中就酝酿出了阵阵威压。
吼！
低沉的龙吼声中，进阶的【丧志凝视】化作无形的狂风巨龙，摧枯拉朽的向着鱼群俯冲而去，只是刹那，鱼群就被席卷其中。
一群群鱼翻起肚皮向着海面上浮去。
更多的鱼则是原地爆炸。
猩红色，印染开来。
交织着海水，让一切变得浑浊。
也让一些东西变得‘清晰’。
一个完全隐匿在海水中，完全是水组成的‘人’，就好似是被‘上色’了一般，‘凭空’出现在了歌德身后。
对方五官、身躯较为模糊，但是手中那支三叉戟却是异常显眼。
在显露出身形的刹那，水人抄起三叉戟对准歌德背心就刺了下来。
溶于水的三叉戟，完全没有带起任何的动静。
当你站在陆地上时，你无法感知到空气，因为四面八方都是，你就置身其中。
此刻也是一样。
当歌德置身海中，他也无法确切的感知到海水，因为，海水正在完全包裹着他，尤其是这一击不仅仅是宛如海水一般，就连海水中的浮力、阻力等等也是一样。
可以说，这一击完全做到了无声无息与浑然一体。
这样的一击，水人是相当自信的。
哪怕不是他的本体，但他认为万无一失。
因为，这里是他的主场！
不要说一个特斯因的极限二阶，堪比三阶的职业者了，就算是传奇强者在这里，他也有把握一击毙命。
可，
这样的一击落空了。
海水中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一股暗流，夹裹着歌德向旁边偏移了一点。
就是一点。
连一米都不到。
但就是这连一米都不到的距离，却让三叉戟擦着歌德的身躯而过。
当三叉戟出现在歌德的视野中时，歌德才惊觉危险擦身而过，他迅速向前游去，接着转身，心底一阵后怕。
要不是在感知到不对劲的时候，他就叠【好运】的话，刚刚那一击他就得死了。
而现在？
看着水人怪异的造型，以及对方明明出现在自己视野，却完全无法感知的姿态，歌德心底一凛，随后再次叠【好运】。
那一张张贴身，被特殊材质皮革包裹的金票，急速消失着。
同时，向着海面浮去。
在刚刚危机出现的刹那，他以为是来自天空。
但是，没有想到却是来自海水中。
这里自然是对方的主场。
看看对方那造型，就能够知道。
歌德可不会在这种前提下和对方战斗。
而水人并没有马上攻击，反而是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歌德。
刚刚的那一幕，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放。
在内湾的海水中，有人躲开了他百分之百命中的攻击。
更重要的是，并不是自己躲开的。
而是被海水暗流‘推开’的！
这对水人来说，简直是不可思议。
要知道，早在他拿起‘内湾海的权杖’后，‘内湾’海中的一切就都是百分之百受到他的控制。
可就在刚刚！
本该掌控的东西，却脱离了控制！
就好似是吃饭时明明加的是盐，却变成了糖一般不可思议。
“为什么这样？”
“疯王血脉？”
“幸运血脉？”
“还是……”
“他身上也有某支‘权杖’？”
想到这，手持三叉戟的水人心底火热。
谁会嫌弃‘权杖’多呢？
哪怕到了传奇也无法真正意义上发挥一支‘权杖’力量的全部，但这并不代表多一支‘权杖’不会让自身更强大。
至少，他会在‘他们’中地位再次拔高。
想到这，水人心底一片火热。
一个闪身，水流好似不存在一般，他径直出现在了歌面前，手中的三叉戟再次刺出。
与之前一样的无声无息。
而且，速度极快！
正在上浮的歌德面对着这一击，只能是抽出【血虐之刃】格挡。
铛！
猩红的【血虐之刃】与三叉戟碰触的一瞬间，爆炸的波纹就从两者交击的地方荡漾开来，巨大的反作用力立刻向着手持武器的两人反卷而去。
嗡！
三叉戟在这个时候亮了一下。
顿时，那传递而来的反作用力就消失了。
不仅仅是消失了，而且还违反常理的直接灌注到了歌德体内。
轰！
没有经过【血虐之刃】的传递，就这么出现在歌德体内，化为最直接的力道冲击着歌德的五脏六腑。
歌德嘴里涌起一股腥甜。
他那强大的身躯在这种直接作用的力道下，根本无用，就好似是被绕开的诺曼底防线一般。
歌德脸色一变，借着原本【血虐之刃】上的反作用力，身躯就要急速后退。
但是！
他后退的身躯，突然变成了向前。
力道变了。
海水夹裹着他直直的向着水人的三叉戟撞去。
哪怕是五官模糊，他也能够隐约看到对方脸上的狞笑与得意。
水人当然得意了。
他就喜欢看到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茫然、惊骇的死去。
特斯因二阶职业者百战百胜，又怎么样？
二阶职业者堪比三阶职业者，又怎么样？
面对真正‘强者’的世界，那就是一只弱鸡。
任人宰割的弱鸡。
被操控的水人上前一步，三叉戟以更凶猛的态势就要刺穿歌德，但是就在这个时候，海中的暗流再次出现了。
暗流轻轻一推。
歌德和三叉戟、以及手持三叉戟的水人擦肩而过。
他能够清晰看到，水人那模糊的五官上，充斥着震惊，以至于面部都荡起了涟漪。
“怎么可能？”
对方第一次开口。
声音在海水中无障碍的传播着，落入歌德耳中。
怎么不可能！
歌德以眼神示意对方，猛地抬起手臂，手中【血虐之刃】直削对方脖颈。
没有阻力。
比切豆腐还要容易。
猩红的长剑掠过了水人的脖颈。
【好运】加持之下，1%的四倍【致命一击】伤害顺势爆炸。
水人不仅是脖颈，头颅、大半个身躯都炸裂开来，化作了大量的水泡。
这些分散开来的水泡快速聚集着。
但下一刻，水人的大致轮廓就再次出现了。
一丝丝细密的泡沫出现在水人脖被割裂的颈处，快速的修复着水人受损的身躯。
三个呼吸，水人恢复了原样。
歌德恰到好处的一斩，看似无功而返。
但对歌德来说，却是足够了！
因为，歌德已经趁机跃出了海面。
毫不犹豫，歌德直接用出了底牌。
【雷神】！
头顶乌云密布，雷声轰鸣不断。
天地之威在这一刻显露无疑。
海浪不断涌起。
滋啦、滋啦
亮白色的光辉开始在海面上闪烁，密集的电流声在暴风雨中从轻微不可闻，变得清晰可闻。
而道道电流，更是不断扩大。
仅仅是呼吸间，就照亮了这片海域。
完全由雷电组成的6米高身躯，带着毁灭之威，悬浮在海面上，七枚‘雷印’化作的冠冕高高戴在头顶，十枚‘电印’以一颗颗直径一米大小的雷球模样，环绕在侧，不停旋转，消融着四面八方吹来的狂风，呼应着天空的乌云。
那隐藏在云层中的电流，欢呼雀跃。
它们形成一道道闪电，在黑云中穿梭。
最终，化为了一声声雷鸣。
轰隆隆！
没有恶意。
只有友善。
大片的雷霆犹如是被歌德吸引一般开始向着歌德聚集而来。
在这一刻，海浪声被彻底掩盖了。
水人刚刚钻出海面，还没有等到他回过神，当头就是一连七道落雷。
轰隆隆！
雷声炸裂。
电光霍霍。
水人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，整个身躯就被蒸发了大半，手中水流组成的三叉戟更是仿佛要被折断一般，剩余的半截身躯就要逃回海中。
但是，在这一刻！
那被歌德吸引、汇聚而来的大片雷霆，却是直直劈下。
恰到好处的，水人、水人所在的海面，都被雷霆劈中。
电光闪烁在海面上不停窜动，就好似一条巨大的雷电之龙在翻江倒海一般。
啪！
水人剩余的身躯，直接破碎。
这一次连一丁点儿泡沫都没有留下。
雷神化的歌德面容冷漠，他知道战斗没有结束。
那浓郁的危机感虽然消逝。
但却没有根除，依旧是若有若无存在着。
这代表了什么？
水人并没有死！
或者准确的说，操纵水人的家伙并没有死。
海浪翻涌。
波涛怒吼。
内湾的海水在这一刻犹如沸腾一般。
最终，化为了凄厉地喊声，在歌德心底响起——
“歌德.韦恩！”
“下一次！”
“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！”
声音怨毒，宛如实质，歌德的【心】不断升起判定。
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，乌云散去、狂风变弱，海面再次平静了下来，似乎刚刚的一幕都是错觉一般，明媚的阳光又一次照耀在歌德的身躯上。
雷霆组成的身躯，在阳光下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与力量。
既充斥狂暴又带着非同一般的迅捷感。
雷神化的歌德双眼扫过这片海域后，一边继续叠着【好运】，一边飞向了高处。
这一刻，速度达到了极致。
450%的速度加成，让他在一瞬间，就化为了一个小点儿。
接着，彻底消失不见。
……
马恩港，距离港口有相当距离的一片乱礁石滩处。
尼斯的‘大本营’就隐藏在这里。
在常人无法看到的礁石与烂泥之下。
借助着手中三叉戟所代表的‘权柄’，他在十年前轻而易举地开辟出了这片隐藏的住所。
将他多年收集到的道具、珍藏、书本、知识等等，都带入了这里，有着‘权柄’的支撑，他从不会担心受潮。
而随着接触‘权柄’时间越长，尼斯就越发对自己十年前的决定感到了满意。
在熊堡与法波尔之间的‘内湾’中。
他不仅躲开了数次必死的袭击。
还反杀了对方。
获得了更多的资源、战利品。
甚至，让他一度认为自己是‘无敌’的错觉。
为此他做出了一点冒失的举动。
而结果？
则是让他瞬间清醒过来。
但他也没有任何懊恼。
相反的，他变得极为自信。
因为，这次冒失的举动已经告诉了他，只要在‘内湾’，他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无敌的，不要说是一般的传奇了，即使是称号传奇，他也可以对抗，要知道那些家伙可也是接触到了‘权柄’的人。
所以，他信心十足。
直到刚刚！
他竟然输给了一个传奇都不是的家伙！
虽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出手。
哪怕他根本没有用出全力。
但是输了就是输了。
尼斯可不会给自己找借口。
同样的，他也不会放过歌德。
再次握紧了三叉戟，阵阵涛声出现在了这隐秘的住所中。
尼斯打算立刻找到歌德。
然后，干掉歌德。
他要洗刷自己的屈辱。
还有……
战利品！
歌德的身上一定有着类似‘权柄’的东西，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拿到，不然的话，如果被‘他们’中另外的家伙知道，他很难占到上风。
因为，他的优势明显，劣势更明显。
任何知道他底细的人，都不会和他在‘内湾’战斗，一定会重选战场。
所以，他必须要快。
只是令尼斯意外的是，他没有找到歌德！
内湾的海水中，没有歌德的踪影。
“并不是愚蠢的家伙，知道避开内湾海水，不过，也不算太聪明……‘内湾’里能够真正避开海水的地方只有一个——”
“卡尔加隆岛！”
“你以为你能逃的掉？”
“那里可也是我的地盘之一！”
说着这样的话语，尼斯化作一滩水消失不见。
而此刻，叠加着百层【好运】的歌德看着眼前巨大的鲸鱼，嘴角一翘。
“运气不错。”
下一刻，在鲸鱼张嘴的瞬间，他就遮蔽着身形钻了进去。
毫无察觉的鲸鱼吞下了歌德后，载着歌德在内湾内游荡着。
卡尔加隆岛，本地人树立的海神庙内，尼斯面沉似水。
没有！
歌德没有出现在卡尔加隆岛上。
“不可能！”
“他一定躲藏在哪里，只是我没有找到！”
“来人！”
“给我继续寻找！”
尼斯下达了命令。
隐匿在卡尔加隆岛上的‘海神’组织开始疯狂寻找着歌德的下落，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，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。
泡在鲸鱼胃液中的歌德看着【疯王之戒】冷却时间开始归零的瞬间，就翻身坐起。
他低声自语道——
“来，让我们开始下半场的热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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