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七章平衡
黄奇按照方泽谦所说，先去打探永城之中最好的酒楼和客栈。
“老伯，这永城最好的客栈在何处啊？”
黄奇在街边小摊旁，向一个穿着还算华贵的老翁打听。
“最好的客栈，老夫说不上来，但最好的酒楼，老夫还是知道的。”那老翁捋着胡子，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高楼。
“喏！就在这条街的最里面，那家酒楼是永城里最好的一家，也做着客栈的生意，你若是要留宿，也能去那边问问，说不定还有房间。”
“多谢老伯。”黄奇微微弯腰作揖，谢过那位老翁后，便往街道尽头的那家酒楼走。
既然这酒楼够大，还做着客栈的生意，五皇子又吃不惯粗茶淡饭，那此处应当就是最好的去处！
黄奇没敢耽误，闪身进入一处巷子，调动内力，轻轻跃上屋檐，很快便跳上酒楼二层的房檐。
黄奇慢慢揭开青绿色的房瓦，里面空间很大，有很多桌子，来来往往的人，小二端着菜忙个不停。
看来二楼是用膳的地方……
黄奇跃上三楼，里面的人明显变少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外面活动，一排排的雅间，都紧闭着，私密性极强。
黄奇在房顶也看不见什么，正当他打算翻身下去看看时，其中一个雅间开门。
黑衣侍卫一前一后，围着一人从雅间里出来，黄奇定睛一看，中间那人可不就是五皇子谢承泽！
黄奇不动声色，转身跃下，落在酒楼后面的巷子里，等着谢承泽一行人从酒楼出来。
“哒哒哒……”
马蹄声响起，谢承泽一行人骑着马离开。
黄奇为免暴露，只能调动内力，在后面远远跟着。
天很快黑下来，前面的路已经看不清，只能听见马蹄声，看他们举着的火把，发出隐隐约约的光。
黄奇跟着他们七拐八拐，一路在路过的墙上留下痕迹。
终于，在不知经过了几个胡同后，前面的人终于停下。
谢承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：“去查看附近，看有无尾巴跟着过来。”
“是！”
黄奇会意，迅速后退，贴紧墙根，没敢大声喘气。
许是着急回去复命，那几个侍卫并未仔细检查，也没走出去很远。
黄奇所在的位置，没被发现。
待侍卫回去后，黄奇没敢继续留在此处，飞身回到客栈。
黄奇从房顶翻身到二楼，打开方泽谦的房门，“主子，五皇子落脚的地方打探到消息了。”
“五皇子他们在城中租了一处院落，瞧着不大，应当是临时准备的，位置复杂，在一处老宅子里面，应当是还有行动。”
“嗯，传信给墨三，让他派人过来盯紧！”方泽谦眉心微蹙，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五皇子在茶棚匆匆离开前，好似是收到了某种消息，才临时赶到永城落脚。
不然此刻他不会租院子住。
原本就着急回京的人，到底是被什么绊住了脚？
……
翌日清晨，进出城门的人比平日里多出好几倍，大家都赶着上路，客栈的房间也如同小二所说，确实很吵。
天还未完全亮，客栈外面的街道上，挤满了人和马车，熙熙攘攘，堪比集市。
“这城门何时开啊？我还着急赶路回家！”
“快了，快了！要不了多久！”
“再晚些回去，恐怕是赶不到同家里人一起过元宵了！”
“我也担心，我这包里还装着给我闺女的娃娃嘞！”
“……”
攀谈议论的声音，源源不断地通过薄薄的窗户纸传进房间里。
方泽谦早已经起床，安静地坐在桌子前，看着墨三送过来的信。
信上简短地写着：突厥王之子，左丘光赫于昨日到达永城。
他现在，似乎知道五皇子留在永城的缘由了。
“去查查看，五皇子是何时同突厥王联系上的。”
方泽谦之前还好奇，是什么样的底气，才能让谢承泽无视老皇帝的旨意，明目张胆地回来。
原来已经准备好后手了！
五皇子同突厥有关联？！
“是！”黄奇听到此话，也是一惊。
突厥作为游牧民族，一直在边境骚扰百姓，势力也是所有边境国里面最强大的，加之前几年一直同柔然的战争也打了胜仗，吞并了周边的大块土地，气焰越发嚣张。
年前还闯入边境，对周围的好几个村落进行屠掠，搞得人心惶惶。
这样难以对付，又让人憎恶的敌人，居然同我国的皇子私下有联络，这如何能不叫人心惊？白白牺牲的百姓，奋战在前线的将士又如何能不寒心？
这件事情，他现在是万万不能让五皇子察觉，自己已经知道此事的。
先不说现在的事情还没有确凿的证据，就是说证据确凿，捅到老皇帝面前，也不会就此扳倒五皇子。
老皇帝年纪大了，却不愿意放权，还想要在皇位上多待几年。
可皇子们一个接一个的长大，其中尤以太子和五皇子最为突出，他担心其中一个势力过大，会逼他退位，总想着一碗水端平。
让太子和五皇子相互制衡，达到权力的动态平衡，这些年他们二人的斗争，老皇帝看在眼里，却不会制止。
但是若有一方的势力即将跟不上时，他又会心慌，重新让势弱的一方强起来。
这也是太子和五皇子斗了这么多年，依然势均力敌的原因。
方泽谦虽然不知这次郁畅说了什么，惹得老皇帝勃然大怒，但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，既未剥夺权利，也未明着指责五皇子的过错，想必只是在气头上，消气后五皇子还是五皇子。
方泽谦现如今，只是个小小举人，尚且未上任任何官职，若是敢将此事捅到老皇帝面前。
那他就会变化老皇帝泄愤的工具，更会成为五皇子的眼中钉，肉中刺！
太子也不会保全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人，此事还当谨慎处理！
“告诉墨三，打探时，不要冒险，一旦有暴露的风险，就切莫再往下查探。”方泽谦嘱咐黄奇。
“那此事……是否告知太子殿下？”
“自然要说，但……不可直接告知，你找个法子，透露给他就行。”
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方泽谦并非完全信任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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