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
目光所触及之处, 只有黑暗一片，叶素抬手聚起灵火，想要照亮周遭, 然而黑暗像是能吞噬亮光。
灵火不过出现片刻, 还未照亮, 便被周围的黑暗吸收。
叶素站在黑暗中, 思忖良久, 最终抬手调动灵府内的灵力, 在指尖释放, 照着第一个出现的符箓笔画, 试图将其画出来。
不知为何，在这片黑暗中，灵力外放极其困难，尤其是在画符时，叶素能明显感觉到凝涩阻碍感。
一笔才起头, 灵力受到阻隔, 符便断了，需要重新画。
越是这样, 叶素越想要将其画出来。
在这个界内，灵力确实凝涩, 画符困难, 但唯有一点好处, 叶素没有像之前画定身符被反噬。
黑暗中, 叶素早失去了时间概念，到后面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：将这道符箓画出来。
一次、两次……无数次起头失败再继续, 正常人遇见这类情况, 耐心只会被消耗殆尽, 从而失控，效率更加低下。
然而叶素却不同，她太习惯了失败，习惯一次又一次得不到结果，失败反而让她更加冷静，手越来越稳。
从最开始起笔即断，到后面横、竖逐渐拉长，最后一笔画过去，已经能画成一大半。
画到后面，叶素反而更能掌控如何释放灵力，速度越来越快，直到最终一笔画出了完整的符箓。
指尖释放出来的灵力，在它被吞噬前，叶素用最快的速度将其画了出来。
——成功了。
叶素看着黑暗中画成的金色符箓，这道符被画好的瞬间，忽然动了，从她身上快速穿过。
她转回头看，却只见到符箓消失的残影。
不见了？
叶素拧眉，不清楚当前的状况。
“这是突破了吗？”
“肯定是，我就说大师姐没几年就能飞升。”
“闭、嘴。”
黑暗中，叶素陡然听见师弟师妹的声音，她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。
这时候极亮的白光亮起，叶素抬手挡住自己眼睛，等她再睁开眼睛时，人已经回到游伏时房间内。
游伏时坐在旁边低头摆弄雾杀花，明流沙和西玉、夏耳站在门外，探头进来看。
“大师姐，你终于醒了！”夏耳一个箭步从外面冲了进来，“你在小师弟房间内入定了五天！”
五天？
叶素很清楚在那个黑暗界中呆了绝不止五天，这也正常，界内和外界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。
“大师姐，你突破了？”西玉也跟着进来问道。
明流沙慢吞吞道：“肯、定。”
叶素刚从黑暗界中回来，坐在桌前，沉默片刻，听着三位师弟师妹说的话，才终于内视自己的灵府。
她是筑基后期，再突破，自然是金丹期。
金丹期，顾名思义，灵府中会有一颗悬浮的金丹，若是后面结婴，这枚金丹便会逐渐形成本相，即元婴。
没有……
叶素竟然没有见到自己的金丹，只察觉到灵府内的灵力浑厚了不少，是过往的数十倍。
她下意识朝游伏时看去，想问他知不知道原因。
“叶素，恭喜，你已经金丹期了。”这时候徐呈玉从外面进来，见到叶素从入定中醒过来，笑道，“你突破动静比我还大。”
“这五天徐道友一直在外面守着。”西玉解释，“大师姐，你入定的时候，整个客栈的灵气都在往这边涌，很多人想过来打探。”
徐呈玉结婴已经够受瞩目了，结果这五天，叶素已经不再只是用房间内的灵气，整个客栈的灵气都往这间房间灌，聚灵阵全部失效。
连客栈掌柜都想过来看看，不过后来被徐呈玉打发了，赔了灵石给掌柜。
“多谢徐兄。”叶素站起身，微微拱手道。
她余光落在桌面，原本放在上面的残卷符书已经不在了，而游伏时则在那把玩雾杀花，似乎一无所觉。
夏耳洗脑术初见成效，马从秋瞅着叶素：“你不会以后真能成为什么厉害人物吧？”
他犹豫了一会又道：“如果宗门大比你真去了，到时候组队的时候，或许我们可以一起。”
叶素知道宗门大比不光只有单人战，有些比试需要暂时合作，原著中男女主便组成了队伍，为此男主那边的人还对女主有意见，不过在后来小师妹几次取得胜利后，男主亲友团又对她刮目相看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马从秋能毫不犹豫借她一万上品灵石，她便能毫不犹豫答应下来。
叶素从房间内出来时，感受到了之前徐呈玉结婴的状况，她清晰知道客栈内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。
她一出来，楼下便有人围在一起讨论。
“居然只是金丹期？”
“金丹期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，我还是第二次见到。”
“你还见过一次，在哪？”
“一座山上，好像也是个女娃娃嘞。”
……
能一眼察觉她境界的人，势必都在金丹期以上，徐呈玉和楼下那几个人都能看她的境界，偏偏叶素没有在自己灵府内发现金丹的痕迹。
筑基定灵府，到后期灵府该固定了，叶素的灵府却再次扩大了一倍，里面始终找不到金丹，只有……一片流动的灵海？
叶素不知道这是什么，她只隐隐觉得这片出现的‘灵海’便是以前筑基时看不清的东西。
这是灵府内本就存在的东西。
她不清楚原因，却没有和其他人说，表面并未有异色。
“一年的时间，从筑基到金丹。”周云看着叶素，“你比我们突破快多了，我花了三年才到金丹期。”
且期间一直待在吾剑派，不用担心缺少灵气的问题。
一行人气氛融洽，同行坐在楼下，点了七八道灵菜，要了两壶茶水。
过了一会，徐呈玉列了几个过段时间要出现的秘境：“这些秘境最近的是三月后，就在归宗城不远。”
“徐兄有什么不妨直接说。”叶素察觉徐呈玉有未尽之言，主动问道。
“三个月后，有两个秘境开放，一个是小秘境，一个是荒城秘境。”徐呈玉打开传讯玉盘，是吾剑派那边传来的消息，“荒城秘境只有金丹及金丹以上境界的修士能进，里面是大片大片荒废的城，五十年出现一次，目前为止死在里面的修士多达数万，同时也有两千多名修士因为在里面发现法宝秘笈，从而不断进阶。
“你们想要去荒城秘境？”叶素听出了言外之意。
“原本没有这个打算，但你已经到了金丹前期。”徐呈玉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正好能一起去，所以我们想要进去看看。”
叶素转头看向明流沙和西玉、夏耳，三位师弟师妹前不久才升上了筑基后期，他们不可能进得了荒城秘境。
像这类有境界压制的秘境，但凡境界以下的人进去，在瞬间便会被撕成碎片，这些皆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。
“我知道你们是为了灵气和材料才去秘境。”徐呈玉显然将所有都想好了，“若叶素你同意，这段时间内吾剑派愿意为几位提供灵气修炼，同时提供所有需要炼器的材料，如果他们有空，也可以帮忙修复法器，有报酬。”
叶素还未出声，明流沙先问了：“我们去吾剑派，你们在秘境中会护着大师姐？”
“会。”徐呈玉道，“荒城秘境极大，到目前为止还有不少地方，没有修士去探过。虽凶险，却也一定是能让修士们快速提升实力的秘境。”
“我同意。”明流沙举手慢吞吞道。
“我也同意。”西玉跟着举手。
夏耳看着旁边两位师姐师兄举手，立马将自己的手也举了起来：“大师姐，大秘境一定要去！”
坐在旁边的游伏时，见千机门的人都举起来手，也将手举了起来，以示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。
最终叶素答应下来，她想要变强，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千机门。
“你们去吾剑派后，正好能和易玄作伴。”叶素道，“不知道他目前状况如何。”
“好。”几人应道。
……
一顿饭吃完，叶素找到机会，和游伏时单处。
“残卷符书上的那两页符拼在一起，可以进入到一个黑暗界内。”叶素盯着游伏时的眼睛问，“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？”
她不清楚没有金丹是自己的原因，还是因为界的缘故。
“记不清了。”游伏时认真想了想后道。
叶素沉默，她不该指望一个有健忘症的文盲小师弟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。
“你是不是鱼妖？”她问道，“只有七秒的记忆。”
游伏时偏头：“七秒是什么？”
“罢了。”叶素问他，“残卷符书在哪？”
游伏时伸进乾坤袋中，从里面拿出残卷符书递给她。
叶素翻了翻，见到夹在书页中那两张纸，她只匆匆扫了一眼，没有多看，便将残卷符书合上：“这些都要撕？”
“没用。“游伏时抬眼看向叶素，随后视线落在残卷符书上，漫不经心道，“补齐才有用。”
问不出来其他东西，叶素便作罢，她有太多疑惑要解开，黑暗界中剩下那些符要不要画，画完了又会产生什么效果，自己灵府的金丹又去了哪里。
回到自己房间后，叶素分别向掌门师父和于守门发去传讯，问他们有没有听说过金丹期没有金丹的修士。
掌门师父大概又是没休息，很快便回了传讯：“大徒弟，你问这个干什么？修士没有金丹怎么是金丹期？没有金丹，以后怎么结婴？你们在外一切安好？”
听着声音都知道掌门师父一肚子想要问的，她回了几句，又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，便再次入定查视自己的灵府。
淡金色的灵府一望无际，偏偏她的灵识无法探寻太远，只知道自己灵府大。
灵府正中间一条像海水一样流淌着的金色地带，让叶素无法忽视，她的灵识试图过去查看，却在接近时消散，再一次回到原来的位置。
叶素：“……”
自己的灵府，自己操控不了，说出去恐怕无人相信。
叶素试了一遍又一遍，始终都无法靠近那条流淌的‘灵海带’，她没有金丹，却多了这样一条东西，还没有办法查看。
她的灵识只能在高处远远看着，看不见头看不见尾，仅仅能从它流淌的方向知道从哪头起源，又往哪头流去。
那片‘灵海带’流动缓慢，但叶素有着强烈的预感，底下聚集着庞大的力量。
自己灵府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任谁都无法轻易接受，叶素只在初时纠结过后，便收回灵识，不再关注，躺下休息。
到了第三天，叶素突然收到了于守门的回讯：“金丹期无金丹或……溶于识海，叶素，若这个人是你，切记勿再与人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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