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、若雨
黄昏，用它那知觉的步子，悄悄地，从山的那边，从天的尽头走来，暮色了房屋。
暮色的比武台上。
凛冽的剑气如一道闪光，快到看不见，两条锋利刺目的剑气猛然碰撞，空气荡起涟漪，响起了刺耳的切割声。
台下的弟子本该听见刺耳的切割声，可腰畔间的佩剑仿佛听到大剑师的呼唤，以极恐怖的速度高速震动，剑嗡的一声响了起来。
轰！
比武台半空剑气交织，只是很快就轰然炸开，锋利的剑气如狂风暴雨般四处散开。
哗！
坚硬的灰色地砖被凛冽不断的剑气凶猛的划开翻飞，剑痕纵横交错。
秦淮与秦上的身形皆是一振，衣服被强劲锋利的剑风划破，人也被吹搽着灰色地砖划出数十步。
比武台下，隐隐有所骚动，那弟子目光中都是带着一些骇怪，因为他们发现刚刚那凶猛的决胜拔剑中，仅仅点星五十二的秦淮，竟然没有落入下风。
两人皆是大剑师，所以开始差距肯定不会大，但是刚刚那可是两人的最强一剑。
点星五十二与点星五十八，差距六颗星，竟然能让秦淮打平，如此不是同阶无敌？！
“我输了。”秦上的衣服被剑风划的破烂，发饰也被一缕剑气划断，披头散发着，仰起头小声的丧道。
当然这一场的比试他没输，只是以点星五十八与点星五十二打平，打平…这…便是输了。
不过不知为何，他的心情此刻却莫名难以表现，而后丧沉的看着秦淮清冷的眼神，自嘲一笑，原来…在自己发起比试的那一刻自己…已经输了……。
“走了。”若师的声音传到了秦淮的耳朵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，便发现数不尽的桃花花瓣飞到了他身旁。
花瓣纷纷散发着微光，他发现自己正在平稳地浮起，仿佛下面有一道无形的以太托住了他的身体。
秦淮随后看向秦上，他很佩服秦上，一个敢于逆境前行的人，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。
只是今日这比试并没有让他解开心结，秦淮并不会开导迷途少年，就只能向秦上笑了笑，暮色的阳光下，少年一笑可倾城。
秦上看着秦淮莫名的表情一愣。
比武场的女弟子则响起了尖叫。
下一刻，就冲天而起。
呼！
傍晚的天空，秦淮的身形快如剑光，身后拖着一条凛冽的寒光，沿途经过暮色的云层都被凛冽剑风撕裂开来。
秦淮感受着迎面扑来的锋利狂风，不禁开启剑戈状态，只是这飞行确实有趣至极。
虽然这次是靠若师飞行的，但下一次一定会依靠自身的修为飞上天。
暮色的天、破烂的素衣少年！
……
……
秦家、剑道馆。
秦家八百年前只是一家普通的剑道馆，经过百年的发展，成为了如今的名门世家，长安第一的剑道名门！
位于玄国长安的秦家，每日都有无数慕名而来的习剑之人。
要知道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进入到长安秦家的，除了分宗之人之外，外姓只有数人，皆是长安上排的上号的强者。
不过绝大多数外姓之人只是外宗之人，这是秦家百年的规矩。只是两个人例外，他们以外姓之身，进入了正宗。
一个就是长安第一剑师、若师，另一个则是一位少女，非凡之资，同时还是若师的记名弟子。
若师在一个傍晚时分出现在长安，少女同为傍晚时分入若师门下，此时，傍晚时分。
秦家正宗、远院。
须白老者身穿素白丽服，缓缓的走在自家的院子之中，他负手而行暮光染上了丽服。
老者眉头紧皱，仿佛沉思，他身后跟着四个衣甲随从，他们带着木质面具，身形一致。
沉思良久，这丽服老者漠然开口，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说给身后的随从。
“一些老家伙竟然也想管若师的家事，真是诺大的胆子！你们说，他们该不该死？”
漠然的冷哼一声，面容有着不悦，老者的四个随从噤若寒蝉。
老者也不在意，只是继续前行，穿过黄木青瓦的长廊……。
……
……
正宗、剑道场。
道场里的少女坐在木质的底板上，用着白色软布，轻轻擦拭着剑身。
那是一个丽服少女，长发披肩，头发上束了条金带，不作任何姿态，亦也能成就一场风景。
暮色下青叶沙沙作响，少女宁静如风，漠然若雨。
她名若雨。
夜剑若雨，在剑道名门她是正宗弟子头顶上的一座山。
因为她是大剑师！
“那个女孩，是怪物……”
正宗弟子皆对她避之若浼，哪怕他们皆顶着剑道名门的秦之名。
每当若雨离开他的道场，总有窃窃私语在她身后响起，大剑师境界让她清楚的感知到身后那一道道恐惧、厌恶的目光，但她从来都没有回过头。
她不在意。
她名若雨。
若、雨。
漠然若雨。
所以即使当老者走进这个素净的剑道场时，若雨依然坐在剑道场门口木质的底板上，悬着双脚，擦拭着剑身。
秦家家主的到来最终也没能让她目光离开剑身，看上一眼。
老者向随从们使了个眼色，随从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，不声不响的躲在了剑道场外四周。
老者也习惯了她的漠然，自顾自的在少女旁边的木阶上悄然坐下，静静地看着剑道场开花的衣花树，没有开口。
傍晚暮色。
一老一少、一屋一树。
良久之后，暮色更深，若雨最终还是完成了每日最重要的工作，她收剑入衣、剑衣，烟波的双眼正好迎上了丽服老者的亲切的眼睛。
“有事？”
若雨的声音清冷，如冬日的细雨，听不出喜怒哀乐，如此动听。
“若师收了一名弟子。”若雨问的直接，丽服老者回的莫名。
若雨眉头微皱，虽然说的莫名但她懂了，她摸着长剑，眼神清冷，看不出喜怒哀乐。
虽然她旁边坐着的是剑道名门的秦家家主，长安最有实力的几个人之一，可这一切对她来说毫无意义。
她不想的事，没人可以逼迫她。她想的事，亦没人可以阻止她。
只因她是她。
“他马上就到了，他是秦家的未来，保护好他。”老者自顾自的说道，他是秦家家主，没人可以拒绝他。
若雨看着老者，还是没有多说什么，傍晚的阳光爬上了清冷的脸，多了一点暖色，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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